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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引經據典,不如在世修行】


很多年前我看過一篇「生活襌」文章,到了今天仍留下很深刻的印象。


在我們刻板的二元性觀念中,大概會認定每天持戒諗佛的和尚最接近「佛」的境界,而每天在市場殺生的屠夫則與「佛」距離最遠。但作者不以為然。作者認為,正正因為屠夫每天面對生死,所以才最明白甚麼是生死。到了一刻,或許他會突然頓悟,然後「放下屠刀,立定成佛」。


相反,躲在佛寺中諗經的和尚,若從未真正面對過生命(生死、財富、女色),從未真正經歷過,他所說的一切只是空話。他分享的只是未經考驗的說法與理論,而非他活出的智慧。當有天真的遇上難關,或許他便立刻動搖起來。沒有親身經歷過,就無法真正知道。佛教始祖釋迦牟尼,正正就是經歷過皇子的奢華生活後,才決意出家修行,尋求離苦之道(生老病死),過程中備受追隨,最終成為一代宗師。


身心靈工作者也一樣。若要能夠真正理解生命的本質,親身走進生命是不二法門。否則只是被一套又一套的智識系統規範和制約,滿口理論,卻只懂紙上談兵,跟圍在下棋者旁說三道四的看棋者沒兩樣。


正正因為這個原因,除了在每天的生活中好好實踐「回到內在權威與策略」外,我也很喜歡走進他人的生命,去用其它人的濾鏡看世界。當然我不會因此天真自認為可以完全同理對方,但至少能讓我看見更多。


在過去兩星期,我分別參加了兩個很有趣的活動。第一個是由島內散步舉辦的「夜的林森北」導賞活動。「林森北」總是帶點神秘感。社會對它的印象大概就是有很多日式料理/居酒屋、精品酒店和情色行業。而對香港人來說,即使沒有聽過,或許大概也曾在這裡住過。


帶路人席耶娜 Siena 25歲已經在日式酒店當小姐,一直在「林森北」打滾十多年,今天已經是日式酒吧的媽媽桑。關於行業形態和她的故事,我在此就不多說了,若有興趣,誠意推薦大家參加(連結在最下面)。在此我更想與大家分享一個發現。


想起情色產業,我們大概會有很多先入為主的想法。或許認為他們不潔身自愛,或許覺得有傷風化,社會應該將其取締。然而,聽著席耶娜的分享,我開始發現,酒店販賣的不全是性,而是一種人性的需求。她說道,對於很多在台工作的日本人來說,酒店小姐和媽媽桑彷彿是他們在台灣唯一的家人。在生活上遇到任何困難,沒有誰比她們來得更可靠。凡有新的派遣員工從日本到台灣,除了基本工作交接,新同事必定會被帶到常去的日式酒店走一遍,讓他們與小姐/媽媽桑彼此認識,確保接下來的生活可以有所照應。小姐/媽媽桑更會盡地主之宜,帶日本人遊覽台灣,正因如此,席耶娜笑說,九份和101她已到過上千次。


請別誤會,我無意將情色行業美化(也無意這樣做,因為根本不醜)。我只是相信,每個人做每件事,皆有他們背後的背景與動機,我們大可不認同,但不妨先放下偏執和有色眼鏡,虛心聆聽一下。這樣能讓我們看見更多。


另一個活動,是由「芒草心」所舉辦的「36小時流浪生活體驗營」。過程中我們被收起所有金錢,然後跟隨街頭導師去體驗無家者的生活。這群街頭導師,要不本來就是街友,要不就是剛脫離街友不久的低收入戶。在這36小時裡,我們跟隨他們的足跡,做他們平日的工作,也睡在他們平常睡的地方。


街友,是近年普通使用的一個名字,以往較常稱作無家者、露宿者、遊民、流浪漢。跟「情色產業」一樣,普遍社會也會先入為主地認為「街友」遊手好閒、不務正業、懶惰、不求上進、髒髒。但這真的是事實的全部嗎?


剛好香港在一年多前,也有一篇關於「維園犀利哥」的訪問。這位以維園為家的街友Simon是大學化學系畢業生,更曾是一位養得起車子的中產。但他最後選擇了睡在街頭,還寫起了自己的博客。沒錯。對他來說,「無家」是一種選擇。


這跟我流浪體驗中所看見的不謀而合。我的街頭導師跟我們分享,他從來不乞不求,因為沒有住屋的負擔,所以每天用多少全取決於每天賺多少。他說吃饅頭可飽一餐,吃泡面也可飽一餐,只要肯好好努力,在台灣是沒有可能餓死的。換句換說,睡在街頭,是他的選擇。


當然這並非說他並不想有自己的家,而確實在流浪了十多年後,最近他也真的租了一個小蝸居。分別在於,在時間還未成熟時,他願意坦承接受眼前這現實,然後作出對他來說最負責任的決定。


在他身上,我沒有感受到絲毫的消極,反而他更是積極主動的面對生命,以手頭上可以付出的,每一刻好好回應於生命。他每天跑幾份工作,而且什麼工作都做,社區清潔、回收、寄賣、搬菜甚至抬棺材。當然,他也可以選擇整天躲在圖書館,享受裡面的冷氣,慵慵懶懶的過每一天,等待著慈善團體施予食物。只是對他來說,這大概並非正確的選擇。


可是,正確的選擇,從不代表你不會因此而受苦。而讓街友最受苦的其中一個地方,大概就是無法好好睡一覺。大多數街友都選擇在台北車站或公園休息,而導師為我們挑選的,則是大街上的騎樓底。睡在繁忙大街上的好處就是安全,但換來的卻是更多的干擾。


駱驛不絕的機車汔車,光亮刺眼的路燈,還有街道對面通宵經營的食店、夾娃娃店和自助洗衣店引來的人流,這樣的環境根本無法讓人入眠。好不容易開始適應,卻又遇到蚊子狂襲和警察臨檢,一直折騰至兩點多還是無法好好睡。最後大概真的太累了,終於昏睡過去,但不到一個小時,卻因為開始下雨而必須撤退。凌晨三點多,我們一夥人就這樣呆坐在通宵經營的豆漿店等天亮。


正正因為無法好好睡一覺,所以我們才會在日間看到街友們在公園、圖書館、公廟睡覺補眠。這樣不代表他們遊手好閒,不好好工作,只是他們需要在一天的幾份工作之間補充休息。


就像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,他們每分每刻都是回應着生命而活。有工作的時候他們努力工作,甚至一天連續8小時站在街上派傳單舉牌也在所不惜,但當沒有工作的時候,他們就會挑選最好的地方去補充體力。也正因如此,城市中的資源在哪,甚麼地方可以補給食水、上廁所、洗手和休息,他們比誰都一清二楚。


短短的36小時流浪體驗和2小時林森北導賞,當然不足以讓我們確切感受他們的生活,卻是一個很好的提醒:生命有著眾多的可能性,根本不存在世俗所認定的對錯好壞。我們唯一可以做的,就是在生命的每個路口,回應於環境,作出對自己最正確的決定。這些一連串的回應與決定,自然會構建出生命的軌跡。


說穿了,他們其實都是最有智慧的在世修行者。

 
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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