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說前一陣子Noelle 要去嘉義閉關內觀,所以我就趁著陪她南下之際,也順道為自己安排一趟5天4夜「外觀」之旅。
雖說這趟旅程的主角是台南,但因為在嘉義待了一個晚上,所以扣除以上時間與交通後,真正在台南的時間其實只有短短三個整天左右。時間不多,唯有加緊腳步,最後竟然在五天內(包括嘉義)走了150,000步,真的超誇張的!
台南一直是一個我非常想去的地方,甚至有點自責自問喜歡研究歷史宗教文化的我,竟然來了台灣三年都還沒去過。
縱使我對台南有著很高的期待,這趟旅程不但沒有讓我失望,更反而讓我有著深深的感受與滿滿的驚喜。台南確實是一個很美的地方,有著其它縣市無法相比的一份韻味。
在我眼中,台南就像是台灣的京都。作為台灣的「古都」,它一方面是台灣歷史的起點,是台灣與世界接軌的第一站(如果不把南島語系民族的史前文化算在內的話),而另一方面,又很難得地把各式各樣的古舊建築與廟宇,保留在今天的城市當中,充分做到新舊共融。
以下,我整理了幾個旅程中的感想與發現,希望跟大家分享一下我眼中的台南:
#1 重回舊城
由於喜歡研究歷史文化的緣故,每到一個城市旅遊,我都必定會逛他們的舊城區。我總覺得舊城區是每個城市的靈魂所在,是了解這城市性格特質的不二法門。
然而,在我淺薄的遊台經歷中,我不禁覺得大部份台灣的舊城區都顯得有點破落與死氣沉沉(例如台中、嘉義、彰化),彷彿是被大眾遺忘唾棄的荒廢角落,是都市發展的絆腳石。
但台南卻很不一樣,它的舊城區更接近我在外國所見的那樣(例如古巴的哈瓦那),有着豐富的活力,很適合步行(或騎腳踏車),雖然到處都是過百年的古蹟與廟宇,卻又同時有著各式各樣的酒吧夜店比鄰在旁,新舊共融,好不熱鬧。
我尤其喜歡跟隨著我腦海中的虛擬地圖,幻想自己走在17世紀的街道上,以這不一樣的視角去感受這城市。
對台南歷史稍有認識的朋友,大概必定曾聽過五條港與神農街等名稱。然而,他們雖然古老,卻只不過是18世紀中葉乾隆時期的產物。如果把時間軸再回推一個世紀,至荷治或清初時代(17世紀),也就是台南地區的歷史起點,今天的新美街才是最初的海岸線。
新美街當時共分為三段,北段被稱為「米街」,相信是運送米糧的港口泊點,而南段則被為「帆寮街」,相信是船隻作維修補給的地點。
而在兩者之間則為「抽籤巷」,在那裡有著大天后宮、祀典武廟、開基武廟、開基天后宮與廣安宮等主要廟宇(旁邊還有大水井),全靠在當時的海邊。
對於航海者而言,每次出航都彷彿是在賭命,尤其是橫渡有「十去,六死,三留,一回頭」之惡名的台灣海峽。也正因如此,每次出航和泊岸,都必定要去廟宇拜拜,以求平安或還神。這就是廟宇必定會建於港口正中央上岸處的緣故。
站在今天的新美街上,想像著第一代台灣「新移民」帶著不安與期待,乘風破浪抵達這新家園,又想像著站在赤崁樓的塔樓上,居高臨下地眺望著西鄰的海岸線,偵察著穿越海灣前來泊岸的船隻,感覺特別有趣。
不過說起赤崁樓,它與安平古堡本來是我最期待的景點,但去完以後卻覺得有點不值一看。在我眼中,兩者都未免有點「沽名釣譽」,掛上了厲害的名字,但其實今天所卻是與之沒有太大相關性的後代建築:今天的赤崁樓其實只是建築在其地基上的清代廟宇「海神廟」(建於1879年),可說與赤崁樓沒半點關係;而今天的安平古堡的紅磚平台更是建於日治時期(1897年),整個建築格局型態與原來的樣貌盡皆不同,不剩半分荷殖時代的餘韻,未免可惜。
#2 五港爭雄
來台南當然少不了要去看廟。以上所說幾家極具代表性的廟當然值得看,但其實我最喜歡的更反而是因為地理位置而有著重要歷史價值的廟。
話說在經歷了近一個世紀的發展後,台南地區的海岸線便因為沙泥淤積而一直往西移。沙泥淤積一方面當然是河流自然作用所致,但其實更大程度上卻是因為上游地區的農業開墾。農業開墾少不了伐樹,而伐樹則會造成水土流失,只要一遇暴雨,洪水就會把上游的沙泥沖往出海口。失去家園的人於是遷往鄰近的土地作開墾,砍伐更多的土地,引發更廣泛的水土流失,於是造成惡性循環。這樣的情況不只出現在台南,更遍及整個台灣與中國,甚至世界上其它眾多的農耕文明。
到了18世紀中葉乾隆時期,當時的西門(今天的西門路二段)門外已經滿佈沙泥。與大陸通商往來的最大商業組織「三郊」,便斥資在水路錯雜的沙洲間開鑿五條水道,直通府城內衢,包括新港墘港、佛頭港、南勢港、南河港、安海港,通稱「五條港」。五條港由各自為政的團體掌控,時而競爭,時而合作。其中,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以水仙宮為總部的「南勢港」與以崇福宮為總部的「佛頭港」。
今天的水仙宮隱藏在市場中,看似平平無奇,但從其位置所在就能夠感受到其重要性。向西,他面朝今天的神農街。而神農街200年前本稱「北勢街」,是南勢港水道的北岸。而在水仙宮的東方,則是今天遊客所熟知的永樂市場。穿過永樂市場就能抵達今西門路/民權路路口,也就是舊城門所在(大西門/鎮海門),不難想像當時商業活動有多熱絡。
而位於水仙宮西北不遠處的崇福宮,今天更顯冷清,然而在清朝中葉卻同樣重要。200年前,廟前曾有著一道「安樂橋」,為橫跨佛頭港水道的重要橋樑。船隻沿著佛頭港水道前行,就可以直達當時台南城的心臟地帶,也就是大天后宮與赤崁樓一帶。不難想像的是,擁有橋樑也就代表擁有過路權與所衍生的商業利益,相信當年此處除了是民眾的信仰中心外,更是扼守著水道的重要哨站。
這些古蹟廟宇不單是一座座歷史痕跡,其實更是很重要的素材,能協助我們去勾劃出當時的社會型態,從而看見今天文化表象的形成脈絡。
#3 奇襲鹿耳門
不知道甚麼原因,我一直以來對鹿耳門這名稱特別有感覺,尤其早前看完《決戰熱蘭遮》一書關於鄭成功在台南地區擊敗荷蘭人的作戰經過後,就更是決定必定要去鹿耳門走一趟。
但要說鹿耳門,就必須先理解其地理重要性。
看著今天的地圖或走在今天的台南街頭上,大概很難想像原來眼前曾經全是一片汪洋。不,這樣說也不對,更準確來說,應該說是內海,而若以歐洲人的說法來說,則稱「潟湖」。潟湖是一個被沙洲所半封閉的海灣,所以既像海灣又像湖泊。
潟湖形成自沉積在出海口的沙泥,但因為水流流速與水深的差異,致使「潟湖」的沙泥分佈非常不一致,深淺不一,所以要在潟湖中開船很講技巧,往往需要熟悉航道的本地人帶領才行,不然很容易觸礁。世界上其中最有名的「潟湖」就是威尼斯與阿姆斯特丹了。荷蘭人當時大概就是看上了這熟悉的地貌吧(https://bit.ly/3HhhiUT)。
而在台南地區的這片潟湖,最初被稱作「大員灣」,早在1624年荷蘭人佔據之前,多年來就一直是日本人與中國人進行走私貿易(當時中國正對日本實施海禁)的地方,以避開明朝官員的監視。後來,荷蘭人在潟湖的內外兩側先後建成了「熱蘭遮城」與「普羅民遮城」,作為經營中日貿易的轉口港、中間站,也順便方便他們截劫西班牙人的商船。
進入1630年代,李旦和鄭芝龍等亦商亦盗的中國海上勢力先後崛起,頻繁往來日本貿易。這些明朝商人涉入各式各樣的商業網絡,其範圍不僅及於中國,也伸延至東南亞各地的轉口港(柬埔寨、交趾支那、越南東京、暹羅等)。後來,鄭氏集團把其餘海上勢力逐步併合,成為雄據中國南方海域的主導勢力。
荷蘭與鄭氏集團這兩股新興勢力,最初一直都處於一種亦敵亦友的尷尬模糊關係,合作經營或相互爭奪東亞海上貿易的控制權。進入1650年代後期,兩者衝突更趨白熱化。
1661年,北伐失利的鄭成功決定轉戰大員灣,以此作為與清軍長期作戰的基地。
潟湖有著沙洲地勢的保護,易守難攻,雖然有鹿耳門、鯤鯓沙洲南端與北線尾三個出入口,但其實頭兩者皆水淺,出入很大風險,唯有北線尾水道是主要出入口。
北線尾水道位於今天的安平古堡以北,今天仍有著一條河道,旁邊滿佈魚塭與紅樹林區,不過已經因為沙泥淤積與河流改道的關係,再無法如當年那樣由此抵達台南「市中心」了(但仍可抵達台南市北區)。而今天大家所熟知的安平運河,則是日本人後來的建設,與當年的河道沒關。
因應著如此的地勢狀況,荷蘭人的作戰策略是集中有限的兵力,扼守著北線尾水道,也就是熱蘭遮城的北面河道,卻沒料到鄭成功竟兵行險著,率領大軍乘着滿潮穿過鹿耳門(減低在沙洲擱淺的機會),繞過熱蘭遮城順利進入大員灣(潟湖內海),迅速從北攻打並包圍普羅民遮城。3天後,普羅民遮城宣佈投降。鄭成功抵達台灣不到一個星期,就已成功控制了台灣的戰略核心,也就是大員灣周圍的富饒土地,熱蘭遮城的糧倉。在他眼前,只剩下熱蘭遮這座水上孤城。
佔領普羅民遮城後,鄭成功立即派兵從東路(熱蘭遮鎮,即今天的安平老街)和南路(經鯤鯓沙洲,荷蘭人稱「鳳梨園」),夾擊熱蘭遮城。北路由於緊貼水道,需要冒著荷蘭人的炮火打登陸戰,所以不作考慮。
相比起鄭成功在中國大陸進攻過的城池,熱蘭遮城規模微不足道,但它卻是文藝復興時代的新型建築。這種堡壘的設計特點在於其位於城牆邊角的「棱堡」。每座棱堡之間可以互相支援,完全沒有火力死角,增添了攻城方的代價與難度。在歐洲每逢遇上這座堡壘,往往只能以圍城戰取勝,而不作正面交鋒,但戰事卻也因此需要拖延到一至數年。
面對這新式防禦系統,鄭成功也顯得束手無策,結果戰事就這樣僵持了數個月,拖延到次年二月初,才隨著荷蘭人糧盡投降而結束(具體的作戰經過很有趣,《決戰熱蘭遮》一書有詳細的敍述,很推薦)。
奇襲鹿耳門,是鄭成功獲勝的關鍵,這兵行險著的個人膽識好比魏延的子午谷奇謀,與拿破崙跨越阿爾卑斯山聖伯納隘道的偉大壯舉。鹿耳門的戰略重要性可想而知。可惜的是,隨著沙泥淤塞,以及1871年曾文溪溪水暴漲,沖毀鹿耳門天后宮,河道隨之改道。潟湖消失了,鹿耳門自然也失去了其戰略價值。
鹿耳門天后宮被沖毀後,兩家廟宇爭相爭奪其自身正統性。這次去台南,我原本只打算前往比較近的其中一家,反正也只是懷古一下嘛。沒料到一上公車,卻發現這車剛好也可以前往到另一家鹿耳門天后宮,於是經過一番盤算後,就決定兩家都去。不過因為公車班次很疏落,所以行程就變得很緊湊。
意外的是,這一家自稱「正統鹿耳門聖母廟」的廟宇真的是非常宏偉,整個格局就像是一個宮殿似的。不過,相比起來,我還是較喜歡「鹿耳門天后宮」。後者雖然沒有那麼宏偉壯觀,但卻有著一份內斂的貴氣。而且,更重要的是,它周邊的自然生態(幾分鐘走到河邊)更符合鹿耳門的感覺。如果有機會去的朋友,很推薦大家兩家都去看看。
#4 日落鹽水溪
鹿耳門雖然精彩,但其實只不過是該天行程的其中一小部份。整天下來的規劃是,早上從台南市區騎腳踏車去安平看古堡、洋樓與老街,午飯後坐公車前往鹿耳門,然後再換腳踏車回去安平看日落。
於是,在離開兩家鹿耳門天后宮後,我就又換了另一台公車前往四草,在那裡租 YouBike 騎往安平的觀夕平台。不過,我最後還是沒去到觀夕平台,因為被途中的風景所吸引。
把我吸引住的,就是四草大橋旁的海堤,剛好就是鹽水溪的出海口,也應該就是舊日進出台南的主要航道的出入口。我就這樣坐在海堤上兩個多小時,一直等待那夕陽慢慢消失在半空中(我一直還以為會像電影那樣消失在海平面上),才沿著鹽水溪騎腳踏車回台南。
這景點不難去,但比起觀夕平台更開闊,有一種與天地合一的感覺,如果行程容許的話,就租個 YouBike 去走走吧!
#5 赤崁中藥行
除了上述這些計劃中的行程外,這趟旅程中還是有著不少不預期的奇遇,其中最有趣的該算是「赤崁中藥行」了。
話說我有天在逛新美街時,在地圖上看到了這家叫「赤崁中藥行」的酒吧,看照片挺古色古香的,雖然不太確定是甚麼,但猜大概就像大稻埕的文化保育商店吧。不過因為要到晚上才開,所以就打算當天晚上逛完神農街後,就順便來看個究竟。
結果當我晚上來到的時候,意外發現外面已經聚集了不少人,原來都在等候進去。我偷聽到店員在電話中跟要預約的客人說,要等到凌晨12:50才有位置(當時是9點多,也就是3個多小時後)。對於我這個沒有特別一定要喝酒的人來說,當然不會等。但出乎意料的是,跟店員聊天幾句後,他說,因為我一個人,剛好有個吧台轉角位置空了出來,如果不介意的話,可以立刻入座。這也太幸運了吧!我當然立馬一口答應。
這店很有趣,一進去看起來就是一家很正經的中藥行,但門邊原來有機關,輕按一下就可以進去隱藏在後面的酒吧。聽店員介紹,這是一家「Speakeasy Bar」,是一種引入自美國的另類酒吧形式。Speakeasy Bar起源自1920-30年代的美國禁酒時期,因為當時銷售、生產和運輸均屬違法,所以就衍生出這種假裝「正當生意」的地下酒吧。用香港人的述語來形容,就是「掛羊頭賣狗肉」了。
自從大學畢業以後,我就已經很少去酒吧了,主要原因是討厭喝醉了以後還要坐一個小時車回家,所以對這從沒聽過的酒吧形式與眼前的一切,盡皆感到非常新奇有趣。再加上喝完酒走路回青旅其實不遠,所以更能享受,先後點了兩杯很有梗也很好喝的酒,分別叫「觀落陰」和「春宵一刻值千金」。兩杯都符合他們「中藥行」的概念,把酒、茶跟藥材混合來調酒:「觀落陰」是把鐵觀音加上白蘭地,再輔以八角枸杞;而「春宵一刻值千金」則用了碧螺春、伏特加與金桔桂花。
大家下次去台南,真的很推薦去去看。不過建議最好先訂位。
#6 全美影院
全美影院又是另一個意料之外的行程,尤其我從來沒有在旅行中上過電影院,總覺得既然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,應該多到處走走,坐在電影院兩個多小時也太浪費了吧,反正電影院不也就每家都一樣嗎?然而,這次的全美影院卻竟然成功讓我落坑。
話說我當時只是在舊城區閒逛,剛好在找大井頭(傳聞中早在荷蘭時期之前便已經存在的居民水井,位置更落在當時最重要的碼頭旁),然後就在旁邊意外看見了這家非常古色古香的全美影院(還有我也很推薦的舊永瑞珍喜餅店)。
當看到這家全美影院時,就想或許如果晚上有空可以來看一齣戲。然後剛好當天晚上神農街很快就逛完,「赤崁中藥行」又還沒開,所以就買票進去看戲。
沒料到原來它這影院不單很有歷史(建於1950年),更是一家二輪戲院(我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名字),也就是開放式座位,可以隨意帶外食進場,然後買一張票,就可以坐一整天不停看戲。
當然,環境設備其實很簡陋(椅背超硬的),影音效果也沒有很好,未來大概不會再去,但卻絕對是有趣的體驗,而且真的超便宜(60塊而已,雖然我只看一場)。如果未去過二輪戲院,然後晚上又剛好沒事,也挺值得去體驗看看的。
#7 漫食府食
去旅行,當然少不了吃在地美食。聽說台南美食很多,但因為只有短短三天,所以為了避免誤闖遊客才會去的店,白白浪費了珍貴的機會,我這次專誠垂詢了台南友人的建議。
結果三天過去,我真的發現台南的東西確實很好吃,不單味道我喜歡,更感受到烹煮時的用心,不像台北很多時候都是吃了滿肚子牢騷與冷漠。而尤其讓我最感驚訝的是,一直以來在台北覺得沒怎麼樣,甚至不好吃的味道,來到台南,竟然變得美味很多。其中三個,是讓印象最深刻的:
鍋燒意麵:在台北很常見,但卻從沒點來吃過,反正一直對它沒甚麼興趣。當朋友推介我一定要去醇涎坊吃鍋燒意麵時,我還在想「不會吧,特地跑去南部吃甚麼鍋燒意麵啊?」結果吃完一口,竟然一秒愛上。湯頭很鮮甜,並非想像中的味精湯;油炸過的意麵泡在湯中口感很棒,一點都不油膩。可惜這次沒機會多吃一碗。
嘉義雞肉飯:在台北我曾吃過好幾次嘉義雞肉飯,但總覺得火雞肉很柴,汁醬很鹹,飯又濕溚溚的,不禁吶悶這哪裡來的美食,嘉義人只有這「在地美食」也太慘了吧。結果這次短暫停留嘉義,就決定要為雞肉飯來個平反,所以就參考了線上建議,挑了幾家來吃吃看。結果發現,嘉義在地的雞肉飯跟台北的竟然可以差這麼遠,米飯粒粒分明,火雞肉滑嫩有咬勁。尤其是「和平」那碗沒有加太多醬油跟油蔥酥,只靠清香的雞油,更是特別好吃!
白糖棵:曾聽說過這算是台灣的古早味點心,所以在台北曾吃過一兩次,但覺得口感很不行;但吃完了友人推介我位於國華友愛商圈的「游爸爸蕃薯椪」後,真的完全改觀了,完全沒有台北的油膩感。不過,相比起它的白糖棵,我覺得他們的蕃薯椪更值得吃就是了。
除了以上這些,其實還有很多很多在地美食,我就不在此一一敍述了。有興趣的話,歡迎大家看其餘的照片吧。
這體驗剛好讓我重新看見了自己的偏執。按照人類圖的說法,2爻偏執, 4爻固執,所以身為2/4人生角色的我,特別容易在第一眼,或第一次接觸時就烙下了深刻的印象,之後怎麼改也改不掉。但世事本無常,每家每戶所弄的鍋燒意麵、雞肉飯與白糖棵口味本來就盡皆不同,如果單憑第一次的感覺去斷定其好壞,並形成執念,那未免過於武斷。
當然,2爻的偏執本質並非壞事。2爻的天生好手正正來自於去蕪存菁,敢於割捨。而也正正是這樣的特質,能夠讓我們集中資源在我們認定正確的事情上,不分心,不浪費。但凡事皆一體兩面,如果我們缺乏覺察,容許這種偏執主導了我們的生命,那我們就容易因此忽略了生命的變化與可能性,讓我錯過發現鍋燒意麵、雞肉飯與白糖棵原來可以這麼好吃的這機會。
所以,我們要學習的是,理解並接受自己的這份偏執,然而同時容許自己在每個當下都擁有新的偏執,換句話說,在前一個當下,我可以很偏執的斷定這不好吃,但卻又同時深深明白和接受到,這只是這個當下的真實,而這個真實可以隨着時空與對象而變化。
在我眼中,這就是每個2爻人必須在生命中學到的智慧。
#8 薦骨覓食
在這趟旅程中,我還特地去了兩家有趣的店。這兩家店剛好都是之前從新聞中看到,超有回應,於是便記下來,這次特地找來吃。
第一家是嘉義市的延平肉蛋堡。話說有天我在看新聞(https://youtu.be/K_qHB_UZ7hs),剛好介紹到這店。老闆說她本身只打算賣紅豆餅,但覺得市面上甜食太多,自己個人又比較喜歡鹹食,所以就忽發奇想,嘗試用紅豆餅機來做肉蛋堡。
自少就很喜歡吃「滿福堡」(香港叫「豬柳蛋漢堡」)的我,在看到影片的第一眼就立馬愛上,然後當時剛好又在規劃嘉義的行程,所以便決定要去試試看。
當天剛開店,店內沒其它客人,所以我就邊跟老闆聊天,邊仔細欣賞整個料理過程。老闆娘真的很用心,每個肉蛋堡都花接近30分鐘慢慢煎煮。做法跟平常的「滿福堡」不一樣,她不是預先弄好外皮,有人下單才把食材夾在裡面,而是把材料與粉漿一起慢慢烹煮,希望能夠為客人做出最新鮮可口的味道。
當然,這樣不可避免犧牲了流速,但造出來的肉蛋堡卻能夠做到,外表金黃酥脆,裡面軟綿綿,時間與溫度差一點都不行。聊著聊著,老闆覺得跟我投緣,還特地請我喝了一碗她自己泡的桑堪茶,超幸福的!
第二家是位於台南武廟旁的「阿嬤碳烤三明治」,這個更是我幾年前已經看過了(https://youtu.be/K_qHB_UZ7hs),但卻一直沒機會嘗試。
看著老闆先端出一個傳統炭爐,把其中的木炭燒至通紅,然後再把夾著剛煎好的滑蛋的三文治輕輕置於其上。為了讓吐司均勻受熱,與避免滑蛋過熟,老闆必須反覆不停地翻著三明治,直至吐司上現出烤痕,才大功告成。單單是觀看這表演,已經值回票價了。香脆的土司夾著香濃嫩滑的炒蛋,真的非常好吃!聽說最簡單的菜,反而最考功夫,看來不假。
剛接觸 Human Design 人類圖的生產者,常疑惑「如果我薦骨都沒回應」或「如果外面沒有東西給我回應」那該怎麼辦。但其實回應的題材每天都在,如果我們專心留意的話,單是一個新聞,或者是一條YT影片,就已經足夠讓我們產生回應,繼而動起來了。
當然,有關薦骨回應的官方說法是說必須要有「嗯!」或「啊哼」的聲音。這樣的聲音確實是很好的參考,而如果在實驗初期能夠聽見這些聲音也是很好的事情,但千萬不要覺得非得有這些聲音,才算是薦骨回應。
其實簡單一點來看,薦骨回應對應的單純是我們生命的動能,一種不經大腦思考分析的衝動。所以只要你下次看見某個東西,充滿著衝動,但頭腦卻嘗試勸說你別這樣做,那你必須知道,在這當下你永遠都擁有選擇的權利,去決定你想聽頭腦的話,還是跟著薦骨(也就是體內的動能)去試試看。
如果在實驗薦骨的過程中遇上甚麼疑難,歡迎跟我聯絡。
這趟台南之旅確實有趣,一方面因為事前的研究與規劃,讓我更深入認識這地方,但另一方面,卻又因為各式各樣的不預期事,讓這趟旅程充滿著驚喜與趣味。
我想,人生就像旅行,過度計劃或過度放手都並非好事。過度規劃,容易讓我們變得過於固執,因而錯過很多生命中的驚喜;但過度放手,卻容易讓我們處於一個極度消極沒有生命力的狀態,說好是隨遇而安,說得差點,就是隨波逐流。
我認為,更好的平衡是,在規劃中接受不預期,也就是憑着自己身體有的回應,去作出相應的研究與準備,但到現場的時候,就盡量把這些準備好的東西放下,容許意外出現,也容許規劃以外的事情出現。這就是背包遊教會我的生命哲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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